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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花痴重症患ing,并不想吃药,已放弃治疗~

暗夜孤行 ——双面王天风


从九月中旬入了王天风的坑来算,不知不觉也将近快三个月了,所幸热情仍未淡去,倒是有点日久弥新的架势,一方面钦服于刘奕君老师细腻的演技,一方面也是沉溺于王天风的个人魅力,二者交织在一起值得反复品味与咀嚼。于是总想写着什么,记录且纪念这一段为一个角色神魂颠倒的日子,但又恐于下笔后词不达意,反而搅浑了那停留在脑海中的身影。终于还是抵不住想为喜爱的人物叨唠一下的心情,于是磨叽了许久,还是动笔了。

 

在整部《伪装者》中,王天风并不是浓墨重彩描绘的部分,却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情节的起承转合之中。他是小少爷明台的老师、三料间谍明楼的故人,也是贯彻故事始终的死间计划的策划者与执行人。这样的一个线索人物,在进入与抽离剧情时如同他本身的角色性格一样果断和绝决,若游刃有余绝不拖泥带水;是伤人的利器,同时也是双刃剑。

 与温馨细腻的明家姐弟的家庭故事比起来,王天风的经历有太多留白,也未曾有机会如主角般倾吐衷肠,更多的时候,仅有些“意味深长”的蛛丝马迹。随着剧情推进,他的行动逐渐清晰起来,但他的心境依旧模糊不明。观众可有各种的猜测,却难以印证;在王天风一头倒下去后,更是再无人能诉说。

 如果说明家姐弟这条主线的手足情是暖色调的,那么王天风这条以死间计划的推行为时间轴的辅线则是灰白而冷峻的,师生情里充满着背叛和陷阱。他甫一出场的时候便是死间的序幕,是一场“骗局”的上演。明台“无辜”地被拉上贼船,生命的轨迹就此发生改变;而后的再次出场正式为死间计划拉开帷幕,随着丧钟的敲响,王天风犹如死神般举起了镰刀,为学生送葬、为自己送葬、为汉奸与日寇送葬,手起刀落,几近疯狂的赌博,完成得干脆利落。

 这个贯穿始终的计划的实行大概算是整部剧的高潮部分。两军对弈,弱势方想要致胜便只能兵出奇招。奇招,往往也是险招。死间计划像是七伤拳,要伤人,先伤己。它将战争的残酷间接而又直接地显现在观众面前,粉碎了乱世间一些小家庭、小儿女本该获得的美好。它既是死,同样也是生。死的是计划中的棋子,生的可能是前线千千万万的抗日将士,向死而生,虽死犹生。

一百个观众眼中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王天风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如鬼如神般的角色,他精准地算计人心,必要时毫不留情地加以践踏,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亏欠所有人。但我仍是不太愿意将王天风太过神化或者“鬼”化的,他并非无懈可击,更不能说是无情。个人以为王天风最好看的地方在于他将有情做无情,两幅面孔相互矛盾又相互印证。他既是面对任务时阴鸷冷酷的毒蜂,同时也是军校里对学生循循善诱、严厉又慈爱的老师。若他有情便难以执行死间,可他若无情便不可能为河山破碎、国将不国而痛心疾首,更谈不上在无必定成功的把握时就制定这场豪赌,甚至为了胜利赌上自己和学生的性命。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有情还似无情时,王天风与明台这对师生倒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军校送别明台,或许是王天风情感流露得最真切的一次。

 此前他便有一次欲擒故纵佯装送别的做戏。他说明台并不适合做个军人,激起明台心中的叛逆,后又利用明台的重情重义套得他为救曼丽重返军校。在雨中那一刻,王天风才真正亮了底牌,斥责他只见身边人的小情小爱,却不见万万同胞的水深火热;他给他一次拯救搭档的机会,实际上更是一次心理上抗压能力的考验,明台完成得并不完美,他枪起靶落、替他完成。这场“教育”铺陈得可谓用心良苦、量身定制,赏明台以羁绊,又以此为他杀情除爱。一情报战虽不比正面战场的硝烟弥漫、血肉横飞,更像是看不见天日的暗夜泥潭,在其间角斗,也是一身肮脏的血污。而一个特工,一旦有了私情,便就有了弱点,于任务于自己,都是不利的。

 

关于感情,王天风看似已经可以收放自如,运用得炉火纯青了。何时该克制,何时该显露以利用,对他人而言的壁垒,对于毒蜂而言已成为武器。与明台相处时流露的关爱,枪杀郭骑云时表现出的负疚,戏可以是假的,情却是真的,真真假假,反而更加难以捉摸、真假难辨。

 可即使是这样的王天风,仍不能真正做到铁石心肠。在军校送别明台时,他仍忍不住会想念起曾经送走的学生们,尽管其中有勇者也有懦弱的叛徒;他也会想捏捏明台的脸,嘱咐他不要怕牺牲的同时也告诫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会询问“恨我吗?”,好似想提前得到明台的宽恕;他将手表交于明台,又似亲自交托“遗物”。离别时,王天风走远,明台又叫住了他,他的表情在转身时由忧虑转换成微笑。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可能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这是王天风不由自主地给明台的警告,只是当时的明台并听不懂其中的深意。或许那一刻王天风有过内心的挣扎和不忍,但待转身之后,他还是收敛住私情,此后的他越来越决绝,再不曾回头。

 离别之后,明台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到上海故地,王天风这边倒显得有些冷清了。一笔一划地写上“死间计划”,开始的便是三个人的十死无生和一个人的九死一生。

死间者,以自己为饵,向敌人传达假情报,等到最后事情败露,敌人恍然大悟后,便难逃一死。在这个计划里,郭骑云和于曼丽都是投名状,注定要殉国,而关于明台的部分却仍有活络。

 

——“我还有别的方案。你,需要我改变计划?”

 

双毒会面,王天风这样询问明楼,谈论的是明台的生死,可见其在死间计划中仍属变数。

 早在军校中,明台在询问王天风为何选择自己入军校时便有一段耐人寻味的对话。

 

——“也只有你,能替代毒蜂。”

——“毒蜂是谁?”

——“我。”

 

像是一语成谶,又像故有所指。

 军校里刀片割喉的训练与其说是一次特工的日常训练,倒更是王天风为自己的谢幕的一次演练。

 就像王天风自己说的,再见面,便是你死我活。但谁死谁活,难免会有变数。相比死棋,死间仍是有存活的可能的。

 

赌桌上王天风提示明台要坚持到最后,明台也算不负希望。最后乱坟岗上的对峙,王天风亲自为自己选好了送葬人和死亡方式。在他被明台杀死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死间者悄然换了人,王天风的死“坐实”了他的背叛,一个比郭骑云和于曼丽更大的投名状,正像他自己说的“赌注越大,赢面儿就越大”。他永远看不到这场赌局的胜负,却毅然将自己填了进去。果不其然是一个疯子,但又难说其中有多少是以自己的性命换给明台一线生机。

可以假想,王天风与明台各有成为死间的优势,王天风有他明确的目标与老道的经验,明台有的却是他毫不知情的真实与坚持。难说这次死间者的易位对王天风而言有多少是对任务的助益,有多少是对明台的愧疚与疼惜;明台于他而言更多的是计划中的棋子还是令他骄傲的学生?王天风没有也并不打算去解释,就像他无须向人证明他的忠诚一样,反正皆是身后名。唯一可知的是他对于明台的信任,信任明台会替他完成他未尽完成的事业、信任明台骨子里的坚韧与不屈。

又好像应了最初那句台词。

——“为什么选我?”

——“信任。”

 

死间者已死,死间者又还活着;毒蜂已死,毒蝎还在。毒蝎终于替代了毒蜂。

 

明台姓明,生父姓黎,黎明二字当然是作者有意为之。明台也是人如其名,无论在成为毒蝎之前还是之后,他身上总有着明亮阳光的部分,透澈中带着一丝天真,即使是在泥淖中摸爬滚打后,他依旧有着他的坚持、无畏和不妥协。这是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一种鲜活的力量。明台的这种生命力对于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自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于曼丽爱他,或许正是被这样的力量征服;明楼也说羡慕他生活在阳光下。而对于同样已久不见天日的王天风来说,明台自然与众不同,即使不为死间,明台也足以获得他的老师的偏爱,可纵使偏爱也不会成为例外。王天风对于明台的感情,有压抑也有释放,但更多的是压抑,毕竟他已不奢求阳光,他更渴望的是抗战的胜利。

 王天风对于明台的弱点可谓是了如指掌的。他明白如何能让他开心,也知道如何去激他、用他。明台同样热爱且敬重他的老师,但他并不算真正了解王天风。从前王天风就站在他的对岸、是他的信仰,所以信仰破灭的时候才会有彻底的崩溃和不计后果的冲动。直到最后,信仰终于复位变成了历史,便也没有什么机会靠近了。

 

明台是年轻的、待磨的璞玉、生涩的果实,他的资历让他无法读懂王天风。有这个资历的,是明台的大哥,毒蛇——明楼。

 

明楼与王天风看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面容英俊、稳重且优雅,戴上金丝眼镜时更显露出一股上流社会独有的衣冠楚楚的风流感。同属“有产阶级”,和明台“纨绔子弟”般的明快不同的是,明楼的贵气中带着一种镇定自若的霸气,他看似雍容的微笑将他与其他人拉开距离。这样的人,明知道他绝非等闲也依旧摸不透底。

 明楼的保护色繁复且多样,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也是他不可爱的地方。王天风大约并不喜欢这样看起来有些道貌岸然的明楼,就像明楼也不会喜欢一个如在无人之境杀人放火、横冲直撞的王天风一样。

 在双毒正式会晤之前,两人暂霸一方,仅是隔空相争;终于等到面对面碰上,一时间易燃易爆,天雷勾地火,煞是好看。

 乡村俱乐部会面的一场戏,两人的行径全在意料之外。双毒在剧中这唯一一次正面交锋,一开始便剑拔弩张、势均力敌。他们相互嘲讽、相互推搡、甚至夹杂点不合平时常态的捉襟见肘或着洋洋得意,不像是长期潜伏着的情报人员,倒像是看到死对头的幼童,既无招式也无章法般,上去就想碰个头破血流。情绪肆无忌惮地爆发是对前尘往事的清算,可惜两人的过往言之不详,只言片语中透露的细微末节,着实有些引人遐想。

 若明楼与王天风像明台和于曼丽一样也是生死搭档,其间对内时的斗嘴斗勇、对外时的天衣无缝,那些峥嵘岁月中的往事里有多少热血与激昂、有多少诡计与辜负、或者还夹带着些略显喜感的“鸡飞狗跳”,总应该是十分精彩的。

 

走入正题后,讳莫如深之处,总是话中有话、点到即止。画外人尚不明了,画中人已心有灵犀。明楼需要在王天风面前隐藏自己共党的身份,应是有所忌惮的,但他却又可以在王天风面前展现他心底最真实的情感,他可以撕去优雅的面具去凶狠,也可以不用伪装镇定而示弱。此二人之默契,非敌非友,也似敌似友。

 

——“你还好吧?”

——“不好,一直都不好。”

——“我就盼着有朝一日,谁能把我出卖了,把我拉出水面,让我正大光明地站出来,哪怕是站在刑场上,告诉天下人,我明楼不是汉奸,我是一个抗日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

——“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了?……别做梦了。”

 

此时的对话大概是明楼最真实的倾吐,却遭到王天风当头棒喝。他们都不仅仅在说与对方听,倒更像是独白、像是对自己的呓语。正是因为他们站在相同的位置,被逼迫到相同的处境,彼此相对,才能如此真实、如此苛刻。王天风与明楼,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明一暗,相互印证和补充。王天风那些未有着墨的内心世界,或许在明楼身上可见一斑。

 争吵时似话不投机半句多,分离时又好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阿诚催促明楼离开时,或许料想到这一别便是一世,明楼似乎仍有些意犹未尽的不舍,直到王天风又以“别婆婆妈妈了”断了他的后路。明楼在故事中同明台一样,在情感的世界里真真切切地动情过、爱过,只是为了抗战,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情感深埋,戴上伪装的面具;王天风的情感是未知的,但他是个更决绝的斩情者。

 

——“抗战必胜!”

——“抗战必胜!”

 

双毒短暂的会面在高潮的升华中谢幕,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饱含着信仰的千钧,让这两人对对方有多少忌惮和怀疑就有多少信任和惺惺相惜。

 

他们个性迥异,一个出其不意、狠辣果决;一个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前者冲锋,后者压阵,像是剑锋与剑身。抗击日寇、光复山河的信念将他们联合起来,成为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器。只是器物或许可持久,天下却无不散之筵席,王不可见王,躲不过的死别生离。

 明台看不透王天风的真假虚实,但明楼明白。制定了死间计划,毒蜂可以慷慨赴死,却未必愿意独活。殉国,同时也是殉为自己所杀的学生,深情好似无情。而王天风身死,明楼便也少了一个知心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酒祭故人。

 

王天风如魅影,来去匆匆。他复杂、矛盾,双面的、甚至是多面的。他忍辱负重如明楼,他气盛乖张如明台,他爱家爱国又舍家为国,又像是当年的很多很多人……王天风可拟众生相,若将这些特质提炼出来,又能重新汇聚成王天风。他非鬼非神,却是那个战火纷飞年代可能“真实存在”的一名铮铮铁骨的中国军人。因为传奇而精彩,因为情真而动人,如此王天风,随历史走远,也更走进观众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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